第3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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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容置疑, 這最後一張試卷就是葉婉清的。
一般老師把試卷留在最後一張，不是考得最好的, 就是考得最差的, 因為可能要著重點評一下，甚至要訓上好幾分鐘。
作為一個插班生, 葉婉清的情況是哪種呢？
大部分人覺得是後者。
感覺到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, 就算再怎麽見慣風浪, 葉婉清的心臟也“嘭嘭嘭”加快跳動起來……畢竟，她對成績也挺看重的。
語文老師看了看手中的試卷, 沒多考驗大家的耐心, 直接念出葉婉清的分數：“葉婉清，98分。”
葉婉清心裏松了一口氣。
這個分數不是最高, 也絕對不算低, 在班上應該是上等成績了, 還挺吉利。
但語文老師還有話說。
“葉婉清, 你理解都做得可以, 看得出你語文基礎還算不錯。你作文也寫得很好，我只給你扣了一分。但是, 你很多應該記住的知識點都丟分了, 古詩詞填空丟分最多，說明你還不夠用心, 態度不夠端正。我希望你能盡快把薄弱項趕上來，知道嗎？”
在老師看來，死記硬背的東西就不應該丟分, 是必須拿到的得分點。可葉婉清現在最欠缺的就是這個，在這一方面做得並不好。
“我知道了，老師。我之前缺了半年課，很多知識點忘記了，我過後會更加努力的。”
葉婉清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講臺上，接過語文試卷的時候對語文老師展顏笑了一下，跟班上其他瑟瑟發抖的小動物一比，她落落大方又態度誠懇。
語文老師一楞，嚴肅的臉上也揚起一抹淡笑：“繼續加油。”
“嗯。”
等葉婉清回到座位上，姜麗麗一把搶過她的試卷，掃了一眼之後就痛心疾首：“天啊，一共二十分的古詩詞填空你竟然錯了十六分！”
就這樣，竟然還有98分，只比最高分差一分，可見葉婉清其他題目都做得不錯。而古詩詞是最容易補上來的短板，如果不丟分的話，這就是分了！
啊啊啊！
就算語文老師不罵人，姜麗麗都想罵人了，古詩詞填空啊！這種簡單的題目，估計也就葉婉清會丟這麽多分！
葉婉清無奈：“我以後多背背。”
姜麗麗：“嚶……”
發完試卷，語文老師開始講解試卷，連著上了兩節語文課。
第二堂課下課的時候，語文老師點了點葉婉清：“把你的作文貼到後面墻上，讓班上同學都看一看。”
一時間，葉婉清又成為了焦點。
接下來的課，就像是在考驗文科班同學的心臟，老師們就像是約定好了一樣，竟然每一次都把葉婉清的試卷留到最後發。
繼語文有一門高分之後，葉婉清接下來的政治和歷史都拿到了相當……低的分數，再一次震驚了整個班。
政治平均分是52，葉婉清35。
歷史平均分是47，葉婉清33。
和語文的高分一比起來，政治和歷史這兩個鮮紅的分數簡直是赤果果的嘲笑。
兩名老師都對葉婉清提出了批評，上講臺拿試卷的時候，葉婉清安安靜靜地聽著訓，態度良好的表示以後會多多用心。
班上的同學看她的眼神也覆雜了很多，如果說之前是稍微有那麽一點佩服，現在就是滿滿的同情。
兩門課都考砸了，班級前二十名是真的懸了。
當然，也沒有人說什麽風涼話，畢竟上一次葉婉清潑辣犀利懟得易沅大哭的畫面還歷歷在目，沒有一個人忘記。
惹不起，惹不起。
——
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鈴一響，葉婉清利索地收拾起文具來。
她每天都是如此，早點去食堂吃完飯，在校園裏走一會兒消消食，然後回來趴著睡十五分鐘，午自習的時間大部分用來背誦課本。
因為她行程緊湊，不想耽誤時間，所以一直獨來獨往。姜麗麗也知道她的習慣，每天都是找其他小夥伴一起吃飯和拉手上衛生間。
然而今天葉婉清一起身，姜麗麗就拉住了她：“婉清，我們一起吃飯。”
變戲法一般的，姜麗麗又從桌洞裏拿出了兩個鋁制飯盒，炫耀似的在她面前晃了晃：“我說要安慰考得不怎麽好的同桌，我媽就給我做了紅燒肉和糖醋排骨，對你夠意思？”
前桌的蔣文也轉過身來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，拿著飯盒不好意思地開口：“我家條件不是很好，就炒了一只雞和一點蛋。”
葉婉清：“……”
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，蔣文同學這是謙虛呢，還是驕傲呢？
盛情難卻。
葉婉清雖然有點可惜時間，卻也知道兩人都是一片真心，不想辜負他們，於是笑著點頭：“行，我們中午一起吃飯。”
這時候有條件的人家都會自己從家裏帶菜，中午把涼了的飯菜用熱水沖一沖，再從學校食堂裏打上一勺熱飯，就能吃得不錯。
姜麗麗和蔣文家境不錯，葉婉清現在雖然不自己做飯，但中午這一頓的夥食是戈淵給她精心安排的，絕對豐盛。
看著葉婉清從桌洞裏拿出兩個鋁制飯盒，姜麗麗和蔣文沒有當一回事。
畢竟他們的飯盒裏有的是油水，一般同學都比不上他們，他們都是存著補貼葉婉清的心思，想安慰安慰她脆弱的小心靈。
結果，等到了食堂，葉婉清把自己帶來的兩個鋁制飯盒一打開，姜麗麗和蔣文兩只頓時就麻木了。
他們這是送溫暖呢，還是打秋風呢？
葉婉清也是吃了一驚。
平時戈淵給她準備的飯菜雖然豐盛是豐盛，可也沒有那麽喪心病狂，今天……
一個飯盒了裝著滿滿一盒子的紅燒豬蹄，燒得油汪汪的紅燒豬蹄燉得酥軟，盒子一打開，那軟軟的肉皮還顫了顫，看著就讓人流口水直流。
另外一個飯盒裏並排裝著蒜蓉茄子、辣椒炒肉和紅辣椒炒火焙小魚仔，都是香辣開胃的菜。哪怕不想吃飯，看到這些菜也有了動筷子的念頭。
雖然不是剛出鍋的菜，沒有那麽撲鼻的香，但光看這葷素搭配的精細和夥食的豐富程度，就已經非常非常的不錯了。
姜麗麗吞了吞口水：“天啊，好想吃！”
葉婉清忍俊不禁：“來，我們一起吃。”
她兩個飯盒都被菜占滿了，不得已，只能用飯盒蓋子去打了一份飯。熱氣騰騰的飯拌上一些小火焙魚吃，一口一口吃得很香。
看來，不僅她的同學擔心她考試失利會心情不好，她家大男人雖然什麽都沒有說，但這份細心溫柔還是照顧到了她。
葉婉清感覺跟同學一起吃飯，放松一下也很不錯。姜麗麗沒再管自己是安慰人還是占便宜了，想吃什麽就夾什麽，非常自在，葉婉清也喜歡她這份不扭捏。
三個人吃完一頓，都吃得很飽。
“我不行了。”姜麗麗揉著肚子哼哼唧唧，“婉清，我們去散散步，必須走夠十五分鐘才能稍微消消食。”
這是葉婉清平時就會安排的項目，當然沒有不答應的。
蔣文是男生，吃過飯就回了教室，姜麗麗挽著葉婉清的手在操場上走了兩圈，兩人這才往回走。
——
雖然政治和歷史考得並不是很好，但這都在葉婉清的預料之中，所以她並沒有郁悶和沮喪的心情，只是把接下來的學習計劃調整了一下，往需要死記硬背的科目傾斜更多。
中午，葉婉清就在安靜的默背中過去。
下午第一節課是地理，不出意料的，葉婉清又拿了一個不算好的分數，42分。
這下，班上同學看向她的目光更加同情了，就連向來嘰嘰喳喳的姜麗麗也都不敢吭聲，生怕會說錯一句話就讓葉婉清難過。
地理過後是英語，年邁的英語老師踩著鈴聲走進教室，手裏依舊抱著一疊厚厚的試卷，只是那臉色……比起之前的任何一位老師都要臭。
“嘭！”
試卷被重重丟在講臺上，接著就是英語老師暴風驟雨一般的訓斥聲：“平時叫你們多讀英語，多讀英語，你們左耳進右耳出，一個個都不認真！現在好了，班上就沒有幾個及格的！結果擺在這裏，你們不害臊，我都替你們害臊，出去都不好意思說你們是我的學生！”
“好了，發試卷！”
“陳田，20分！”
“周怡，25分！”
“哦……周釗可是一個高分啊！35！”
“我們班上次的第一名考了多少呢，讓我看看，也很不錯嘛……38！”
“……”
在英語老師疾風驟雨的報分之下，班上所有學生都奄嗒嗒的，像是放在腌菜壇裏腌了好幾天的小白菜，一個個雙眼無神，臉色發青。
隨著時間推移，英語老師手裏的試卷越來越少。
畢竟是年紀大了，他的嗓門也沒有一開始那麽宏亮了，後面領取試卷的同學也少承受了幾顆唾沫釘子，暗暗在心裏慶幸。
有人更是暗暗羨慕葉婉清：“新來的同學就是好，被噴的唾沫釘都少幾顆。”
“罵到最後一個老古板都沒力氣了，肯定罵一兩句就算了。”
“萬一人家考個幾分呢？說不定會被罵得更慘。”
“是啊，別忘了還有回光返照一說呢。”
“……”
這些議論聲很小，可還是傳了一些到姜麗麗耳中。
她用手肘捅了捅面色平靜的葉婉清：“你擔心不擔心呀？”
“不擔心。”葉婉清笑了笑。
“那你……”
姜麗麗還沒有來得及把話說完，英語老師已經叫道了葉婉清的名字，他看過來的眼神有些覆雜，頓了頓才說道：“葉婉清，你上來！”
“完蛋！”姜麗麗覺得大事不妙。
其他人也都用同情的眼神看著葉婉清，覺得她這次要死得很慘了……看，老古板都在調整氣息醞釀大招了，這一旦上去，就是一個狗血淋頭啊！
葉婉清抿了抿唇，起身朝著講臺走去。
她其實也有點緊張，但緊張並沒有什麽用，無論什麽結果她都必須要面對，更何況……她自我感覺，她的英語成績應該不會差。
走到英語老師面前，她平靜地看向老師。
英語老師看了她一眼，把手裏的試卷遞給她，語氣覆雜中帶著幾分欣慰：“葉婉清，89分！”
這個分數一出來，不僅葉婉清楞了一楞，整個班級也沸騰起來。
“哇！”
“天啊！”
“不會，竟然有89分！”
“這是怎麽考的？不會是作弊？滿分才100分啊！”
“你作弊能作出89分，我管你叫爹！”
“俠女！”
“……”
英語老師擡手壓了壓：“安靜！”
然後，他收斂了臉上的怒氣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非常溫和，慈祥地對葉婉清道：“葉同學，你這次考試成績非常不錯，介意跟同學們分享一下學習經驗嗎？”
“啊？”葉婉清又楞了下。
在班上同學或者期待或者驚訝或者崇拜的目光中，她認真又飛快地想了想，發現自己英語成績之所以能這麽好，一半是她語言天賦本來就很不錯，一半是得益於她喜歡看美劇的興趣，所以……
於是，她厚著臉皮道：“都說勤能補拙，可能是我花費的時間比較多，還有就是……天賦。”
這時候還沒有美劇呢，她總不能推薦大家多看美劇。再說，就算有美劇，這麽短的時間內也不可能培養出良好的語感，主要還是多讀多背。
她覺得自己算是說的大實話。
英語老師：“……”
同學們：“……”
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葉婉清：“……”
“下去。”英語老師心累又嫌棄地揮了揮手。
葉婉清安靜地遁了。
最後一堂課是數學課，數學老師相比英語老師的臉色，沒有最差，只有更差。
誰叫班上的數學成績跟英語成績是同卵雙胞胎一般，醜都醜得一個味道呢。大部分人都是20，30分左右，最高的一個也就周釗拿了72分而已。
要知道，數學可是120分的滿分。
因為數學老師年富力強，所以他的戰鬥力也非常的強悍，具體表現在他罵人罵了十幾分鐘都不帶停歇的，直到發到最後一張試卷，他身上的氣勢才陡然一沈。
最後一張試卷，不出意外依舊是葉婉清的。
數學老師的目光，直直看向葉婉清。
所有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葉婉清身上，許多人紛紛在心裏猜測，這一次葉婉清迎接的將是狂風暴雨呢，還是溫暖的關懷呢？
“葉婉清……”數學老師作為一個罵人罵得很威猛的漢子，並沒有賣關子的愛好，直接開口，鏗鏘有力地道，“滿分！”
“怎麽這麽……啊？！滿分？！！！”
“啊啊啊啊！”
“滿分！”
“怎麽可能？！”
班上再一次炸鍋了，這一次，比葉婉清英語拿到89的高分還要熱鬧。
滿分啊，滿分是什麽概念？
數學是100分加20分的附加題，可以附加題那難度，就連學生最強的一中，考試起來也沒有一個人拿到過滿分！
然而，葉婉清做到了！
見葉婉清走到面前，數學老師也抱著跟英語老師一個目的，想讓學生之間多多交流，很溫和地問道：“葉婉清，你成績很好，可以跟大家說一下你學習的心得體會嗎？”
可數學老師萬萬沒想到的是，他才一開口，下面頓時響起一片哀嚎慘叫，每一個都叫得比剛才還慘，還帶著被惡狗追了幾條街的有氣無力。
“不要啊，我不想被打擊了！”
“天賦，都是天賦！”
“勤能補拙。”
“啊啊啊！放過我們！”
“……”
“這是什麽情況？”數學老師一臉懵逼，看向葉婉清。
葉婉清莞爾一笑：“這個……其實，關於數學方面的學習，我倒是真的有一點淺薄的經驗，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。”
畢竟，也是教了二十幾年書的人呢！
——
單科成績出來了，總排名也很快出來了，一打下課鈴就被曾老師貼在教室後墻。
葉婉清幾門成績相加一共是417分，因為政史地太拖後腿了，所以她的分數並不算高，但在班上一排名，那也是妥妥的前十。
就她這成績，也是妥妥能上大學的。
一放學，不少同學就圍了過來。
“葉同學，你在課堂上分享的數學經驗我沒有聽太明白，你可以再跟我詳細說說嗎？”
“這道題，可以麻煩你給我說一說嗎？”
“英語……英語怎麽培養語感呀？真的只能靠天賦嗎？嚶嚶嚶……”
還有的用上了利誘：“葉同學，我有政史地超詳細的知識點梳理，可以無償分享給你，你願意在數學上帶一帶我嗎？”
這人一開口，其他人頓時找到了方向一般，同時大喊。
“我也有，我也有！”
“我的政史地成績更好，我歸納的知識點最詳細，葉同學選我！”
“選我，選我！”
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葉婉清連腳步都沒有辦法移動，只能尷尬地站在座位上。
她沒辦法出去，坐在裏面的姜麗麗更加沒有辦法動彈……不過她一點也不介意，坐在椅子上雙手捧著臉，一雙眼睛非常崇拜地看著葉婉清，簡直在冒光。
“大家安靜一下！”葉婉清深思熟慮之後開口，“時間只剩下最後兩個月了，大家都需要做最後的沖刺，而每個人擅長的科目不一樣。我可以在數學方面幫助大家，也需要大家在政史地上拉我一把。這樣的話，我建議大家可以一起上晚自習，一起學習增加學習效率，互相查漏補缺，你們覺得怎麽樣？”
葉婉清自己整理政史地的知識點也能整理出來，但這需要時間，而她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。所以，大家一起進步，這樣更好。
再說，有了二十多年的教學經驗，其實多人一起學習氛圍濃厚，有時候比單人學習效率更高。
剛好有這個契機，她就提出來了。
這個方法一提出來，很多人頓時都點頭。
“可以啊。”
“好像不錯。”
“在家裏看著看書就想睡覺，一起學習說不定效率更高一點。”看著別人那麽認真，自己想睡覺，總是覺得有些危機感不是嗎？
“葉同學，我參加一個。”
葉婉清從書包裏拿出本子：“想要報名的，我們都一個個登記一下。明天開始晚自習，你們把你們的政史地筆記帶給我，我今晚回去總結一下學習數學的方法，明天晚自習拿給你們看。”
“行！”
事情就這麽決定了，葉婉清覺得也很不錯。
——
出了校門，葉婉清一眼就看到戈淵高高大大的身影等在門口。因為她耽誤了一些時間，衛軍和衛紅也都等在校門口，正跟戈淵說著話。
“淵哥！”
葉婉清喊了一聲，一邊揮手一邊快步朝戈淵走去，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。
戈淵轉眸一看，心裏吊著的石頭算是落了下來。
“怎麽樣？”他自然而然地接過葉婉清手中的書包，“看你樣子，還行？”
“挺不錯的。雖然政史地丟分很多，但我語數外都考得很不錯，只要接下來兩個月把政史地多背一背，考上大學不成問題。”
“那就好！”戈淵黑眸一亮，心裏開心之後又更有緊迫感。
相比之下，衛軍和衛紅就是毫無心理負擔地開心，就連生性靦腆的衛軍都笑得極為燦爛，很為葉婉清開心。
為了慶祝葉婉清考出了一個不錯的成績，晚上吃得很豐盛，老鐘還親自下廚做了一盤菜，只是味道不能強求太多就是了。
吃過飯，葉婉清說了自己明天就會在學校上晚自習的事情。
人小鬼大的戈悅竟然是第一個擔心的：“晚上黑黑的，怕怕哦，有妖怪抓人的。”
戈淵屈指給了戈悅一個爆栗子，馬上表示：“我去接你。”
“嗯。”葉婉清抿唇一笑。
她沒說什麽客氣的話，因為她知道，他們兩個人之間不需要客氣。
——
跟學校商量好過後，包括葉婉清在內一共八個同學第二天就開始了晚自習。
葉婉清拿出了自己認真總結的數學經驗，也成功收獲了一份份整理得非常不錯的政史地知識點，這讓她覺得收獲頗豐。
不過，有件事出乎她意料。
她以為戈淵說來接她，就是晚上九點準時來學校接她而已，沒想到他傍晚就過來了，不僅帶了一些冰鎮的瓜果過來給她，還用自行車馱了一臺笨重的電風扇過來。
“淵哥，這電風扇哪裏來的？”
“從沿海弄過來的，費了我不少功夫。本來想著給你一個驚喜，想到你晚上要在這裏學習，就給你拖這邊來了。”
“這多麻煩呀。”
“給你用的，不麻煩。”戈淵一擡眸，眼中滿是笑意。
葉婉清：“……”
趁著沒人註意，她偷偷地在自家大男人耳朵上親了一口：“淵哥，謝謝啦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電風扇吹起來，教室裏頓時涼快很多，比白天讀書還要舒服，同學們紛紛跟戈淵道謝，戈淵笑著擺了擺手。
等他走出一段距離再回頭一看，發現教室裏不少人跟葉婉清說著話，像是在打趣她、鬧著她什麽，看樣子，是在說他和她。
而葉婉清則帶著淡淡的笑意回應，忽地擡頭朝他這個方向看來，見到他也在看著她，笑容又陡然燦爛了幾分。
心裏一暖，戈淵忍不住也笑了笑。
走出教學樓，戈淵並沒有跟說好的一樣回家，等到九點再過來，而是直接在樓下找了一個花壇坐下，拿出一個手電筒一本書，就這麽坐在花壇上看了起來。
書本上的知識對他來說有些艱澀，畢竟他讀書不多，要從頭學習有些費勁，可他還是努力地看著，就連蚊蟲叮咬也都顧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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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老師把試卷留在最後一張，不是考得最好的, 就是考得最差的, 因為可能要著重點評一下，甚至要訓上好幾分鐘。
作為一個插班生, 葉婉清的情況是哪種呢？
大部分人覺得是後者。
感覺到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, 就算再怎麽見慣風浪, 葉婉清的心臟也“嘭嘭嘭”加快跳動起來……畢竟，她對成績也挺看重的。
語文老師看了看手中的試卷, 沒多考驗大家的耐心, 直接念出葉婉清的分數：“葉婉清，98分。”
葉婉清心裏松了一口氣。
這個分數不是最高, 也絕對不算低, 在班上應該是上等成績了, 還挺吉利。
但語文老師還有話說。
“葉婉清, 你理解都做得可以, 看得出你語文基礎還算不錯。你作文也寫得很好，我只給你扣了一分。但是, 你很多應該記住的知識點都丟分了, 古詩詞填空丟分最多，說明你還不夠用心, 態度不夠端正。我希望你能盡快把薄弱項趕上來，知道嗎？”
在老師看來，死記硬背的東西就不應該丟分, 是必須拿到的得分點。可葉婉清現在最欠缺的就是這個，在這一方面做得並不好。
“我知道了，老師。我之前缺了半年課，很多知識點忘記了，我過後會更加努力的。”
葉婉清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講臺上，接過語文試卷的時候對語文老師展顏笑了一下，跟班上其他瑟瑟發抖的小動物一比，她落落大方又態度誠懇。
語文老師一楞，嚴肅的臉上也揚起一抹淡笑：“繼續加油。”
“嗯。”
等葉婉清回到座位上，姜麗麗一把搶過她的試卷，掃了一眼之後就痛心疾首：“天啊，一共二十分的古詩詞填空你竟然錯了十六分！”
就這樣，竟然還有98分，只比最高分差一分，可見葉婉清其他題目都做得不錯。而古詩詞是最容易補上來的短板，如果不丟分的話，這就是分了！
啊啊啊！
就算語文老師不罵人，姜麗麗都想罵人了，古詩詞填空啊！這種簡單的題目，估計也就葉婉清會丟這麽多分！
葉婉清無奈：“我以後多背背。”
姜麗麗：“嚶……”
發完試卷，語文老師開始講解試卷，連著上了兩節語文課。
第二堂課下課的時候，語文老師點了點葉婉清：“把你的作文貼到後面墻上，讓班上同學都看一看。”
一時間，葉婉清又成為了焦點。
接下來的課，就像是在考驗文科班同學的心臟，老師們就像是約定好了一樣，竟然每一次都把葉婉清的試卷留到最後發。
繼語文有一門高分之後，葉婉清接下來的政治和歷史都拿到了相當……低的分數，再一次震驚了整個班。
政治平均分是52，葉婉清35。
歷史平均分是47，葉婉清33。
和語文的高分一比起來，政治和歷史這兩個鮮紅的分數簡直是赤果果的嘲笑。
兩名老師都對葉婉清提出了批評，上講臺拿試卷的時候，葉婉清安安靜靜地聽著訓，態度良好的表示以後會多多用心。
班上的同學看她的眼神也覆雜了很多，如果說之前是稍微有那麽一點佩服，現在就是滿滿的同情。
兩門課都考砸了，班級前二十名是真的懸了。
當然，也沒有人說什麽風涼話，畢竟上一次葉婉清潑辣犀利懟得易沅大哭的畫面還歷歷在目，沒有一個人忘記。
惹不起，惹不起。
——
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鈴一響，葉婉清利索地收拾起文具來。
她每天都是如此，早點去食堂吃完飯，在校園裏走一會兒消消食，然後回來趴著睡十五分鐘，午自習的時間大部分用來背誦課本。
因為她行程緊湊，不想耽誤時間，所以一直獨來獨往。姜麗麗也知道她的習慣，每天都是找其他小夥伴一起吃飯和拉手上衛生間。
然而今天葉婉清一起身，姜麗麗就拉住了她：“婉清，我們一起吃飯。”
變戲法一般的，姜麗麗又從桌洞裏拿出了兩個鋁制飯盒，炫耀似的在她面前晃了晃：“我說要安慰考得不怎麽好的同桌，我媽就給我做了紅燒肉和糖醋排骨，對你夠意思？”
前桌的蔣文也轉過身來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，拿著飯盒不好意思地開口：“我家條件不是很好，就炒了一只雞和一點蛋。”
葉婉清：“……”
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，蔣文同學這是謙虛呢，還是驕傲呢？
盛情難卻。
葉婉清雖然有點可惜時間，卻也知道兩人都是一片真心，不想辜負他們，於是笑著點頭：“行，我們中午一起吃飯。”
這時候有條件的人家都會自己從家裏帶菜，中午把涼了的飯菜用熱水沖一沖，再從學校食堂裏打上一勺熱飯，就能吃得不錯。
姜麗麗和蔣文家境不錯，葉婉清現在雖然不自己做飯，但中午這一頓的夥食是戈淵給她精心安排的，絕對豐盛。
看著葉婉清從桌洞裏拿出兩個鋁制飯盒，姜麗麗和蔣文沒有當一回事。
畢竟他們的飯盒裏有的是油水，一般同學都比不上他們，他們都是存著補貼葉婉清的心思，想安慰安慰她脆弱的小心靈。
結果，等到了食堂，葉婉清把自己帶來的兩個鋁制飯盒一打開，姜麗麗和蔣文兩只頓時就麻木了。
他們這是送溫暖呢，還是打秋風呢？
葉婉清也是吃了一驚。
平時戈淵給她準備的飯菜雖然豐盛是豐盛，可也沒有那麽喪心病狂，今天……
一個飯盒了裝著滿滿一盒子的紅燒豬蹄，燒得油汪汪的紅燒豬蹄燉得酥軟，盒子一打開，那軟軟的肉皮還顫了顫，看著就讓人流口水直流。
另外一個飯盒裏並排裝著蒜蓉茄子、辣椒炒肉和紅辣椒炒火焙小魚仔，都是香辣開胃的菜。哪怕不想吃飯，看到這些菜也有了動筷子的念頭。
雖然不是剛出鍋的菜，沒有那麽撲鼻的香，但光看這葷素搭配的精細和夥食的豐富程度，就已經非常非常的不錯了。
姜麗麗吞了吞口水：“天啊，好想吃！”
葉婉清忍俊不禁：“來，我們一起吃。”
她兩個飯盒都被菜占滿了，不得已，只能用飯盒蓋子去打了一份飯。熱氣騰騰的飯拌上一些小火焙魚吃，一口一口吃得很香。
看來，不僅她的同學擔心她考試失利會心情不好，她家大男人雖然什麽都沒有說，但這份細心溫柔還是照顧到了她。
葉婉清感覺跟同學一起吃飯，放松一下也很不錯。姜麗麗沒再管自己是安慰人還是占便宜了，想吃什麽就夾什麽，非常自在，葉婉清也喜歡她這份不扭捏。
三個人吃完一頓，都吃得很飽。
“我不行了。”姜麗麗揉著肚子哼哼唧唧，“婉清，我們去散散步，必須走夠十五分鐘才能稍微消消食。”
這是葉婉清平時就會安排的項目，當然沒有不答應的。
蔣文是男生，吃過飯就回了教室，姜麗麗挽著葉婉清的手在操場上走了兩圈，兩人這才往回走。
——
雖然政治和歷史考得並不是很好，但這都在葉婉清的預料之中，所以她並沒有郁悶和沮喪的心情，只是把接下來的學習計劃調整了一下，往需要死記硬背的科目傾斜更多。
中午，葉婉清就在安靜的默背中過去。
下午第一節課是地理，不出意料的，葉婉清又拿了一個不算好的分數，42分。
這下，班上同學看向她的目光更加同情了，就連向來嘰嘰喳喳的姜麗麗也都不敢吭聲，生怕會說錯一句話就讓葉婉清難過。
地理過後是英語，年邁的英語老師踩著鈴聲走進教室，手裏依舊抱著一疊厚厚的試卷，只是那臉色……比起之前的任何一位老師都要臭。
“嘭！”
試卷被重重丟在講臺上，接著就是英語老師暴風驟雨一般的訓斥聲：“平時叫你們多讀英語，多讀英語，你們左耳進右耳出，一個個都不認真！現在好了，班上就沒有幾個及格的！結果擺在這裏，你們不害臊，我都替你們害臊，出去都不好意思說你們是我的學生！”
“好了，發試卷！”
“陳田，20分！”
“周怡，25分！”
“哦……周釗可是一個高分啊！35！”
“我們班上次的第一名考了多少呢，讓我看看，也很不錯嘛……38！”
“……”
在英語老師疾風驟雨的報分之下，班上所有學生都奄嗒嗒的，像是放在腌菜壇裏腌了好幾天的小白菜，一個個雙眼無神，臉色發青。
隨著時間推移，英語老師手裏的試卷越來越少。
畢竟是年紀大了，他的嗓門也沒有一開始那麽宏亮了，後面領取試卷的同學也少承受了幾顆唾沫釘子，暗暗在心裏慶幸。
有人更是暗暗羨慕葉婉清：“新來的同學就是好，被噴的唾沫釘都少幾顆。”
“罵到最後一個老古板都沒力氣了，肯定罵一兩句就算了。”
“萬一人家考個幾分呢？說不定會被罵得更慘。”
“是啊，別忘了還有回光返照一說呢。”
“……”
這些議論聲很小，可還是傳了一些到姜麗麗耳中。
她用手肘捅了捅面色平靜的葉婉清：“你擔心不擔心呀？”
“不擔心。”葉婉清笑了笑。
“那你……”
姜麗麗還沒有來得及把話說完，英語老師已經叫道了葉婉清的名字，他看過來的眼神有些覆雜，頓了頓才說道：“葉婉清，你上來！”
“完蛋！”姜麗麗覺得大事不妙。
其他人也都用同情的眼神看著葉婉清，覺得她這次要死得很慘了……看，老古板都在調整氣息醞釀大招了，這一旦上去，就是一個狗血淋頭啊！
葉婉清抿了抿唇，起身朝著講臺走去。
她其實也有點緊張，但緊張並沒有什麽用，無論什麽結果她都必須要面對，更何況……她自我感覺，她的英語成績應該不會差。
走到英語老師面前，她平靜地看向老師。
英語老師看了她一眼，把手裏的試卷遞給她，語氣覆雜中帶著幾分欣慰：“葉婉清，89分！”
這個分數一出來，不僅葉婉清楞了一楞，整個班級也沸騰起來。
“哇！”
“天啊！”
“不會，竟然有89分！”
“這是怎麽考的？不會是作弊？滿分才100分啊！”
“你作弊能作出89分，我管你叫爹！”
“俠女！”
“……”
英語老師擡手壓了壓：“安靜！”
然後，他收斂了臉上的怒氣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非常溫和，慈祥地對葉婉清道：“葉同學，你這次考試成績非常不錯，介意跟同學們分享一下學習經驗嗎？”
“啊？”葉婉清又楞了下。
在班上同學或者期待或者驚訝或者崇拜的目光中，她認真又飛快地想了想，發現自己英語成績之所以能這麽好，一半是她語言天賦本來就很不錯，一半是得益於她喜歡看美劇的興趣，所以……
於是，她厚著臉皮道：“都說勤能補拙，可能是我花費的時間比較多，還有就是……天賦。”
這時候還沒有美劇呢，她總不能推薦大家多看美劇。再說，就算有美劇，這麽短的時間內也不可能培養出良好的語感，主要還是多讀多背。
她覺得自己算是說的大實話。
英語老師：“……”
同學們：“……”
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葉婉清：“……”
“下去。”英語老師心累又嫌棄地揮了揮手。
葉婉清安靜地遁了。
最後一堂課是數學課，數學老師相比英語老師的臉色，沒有最差，只有更差。
誰叫班上的數學成績跟英語成績是同卵雙胞胎一般，醜都醜得一個味道呢。大部分人都是20，30分左右，最高的一個也就周釗拿了72分而已。
要知道，數學可是120分的滿分。
因為數學老師年富力強，所以他的戰鬥力也非常的強悍，具體表現在他罵人罵了十幾分鐘都不帶停歇的，直到發到最後一張試卷，他身上的氣勢才陡然一沈。
最後一張試卷，不出意外依舊是葉婉清的。
數學老師的目光，直直看向葉婉清。
所有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葉婉清身上，許多人紛紛在心裏猜測，這一次葉婉清迎接的將是狂風暴雨呢，還是溫暖的關懷呢？
“葉婉清……”數學老師作為一個罵人罵得很威猛的漢子，並沒有賣關子的愛好，直接開口，鏗鏘有力地道，“滿分！”
“怎麽這麽……啊？！滿分？！！！”
“啊啊啊啊！”
“滿分！”
“怎麽可能？！”
班上再一次炸鍋了，這一次，比葉婉清英語拿到89的高分還要熱鬧。
滿分啊，滿分是什麽概念？
數學是100分加20分的附加題，可以附加題那難度，就連學生最強的一中，考試起來也沒有一個人拿到過滿分！
然而，葉婉清做到了！
見葉婉清走到面前，數學老師也抱著跟英語老師一個目的，想讓學生之間多多交流，很溫和地問道：“葉婉清，你成績很好，可以跟大家說一下你學習的心得體會嗎？”
可數學老師萬萬沒想到的是，他才一開口，下面頓時響起一片哀嚎慘叫，每一個都叫得比剛才還慘，還帶著被惡狗追了幾條街的有氣無力。
“不要啊，我不想被打擊了！”
“天賦，都是天賦！”
“勤能補拙。”
“啊啊啊！放過我們！”
“……”
“這是什麽情況？”數學老師一臉懵逼，看向葉婉清。
葉婉清莞爾一笑：“這個……其實，關於數學方面的學習，我倒是真的有一點淺薄的經驗，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。”
畢竟，也是教了二十幾年書的人呢！
——
單科成績出來了，總排名也很快出來了，一打下課鈴就被曾老師貼在教室後墻。
葉婉清幾門成績相加一共是417分，因為政史地太拖後腿了，所以她的分數並不算高，但在班上一排名，那也是妥妥的前十。
就她這成績，也是妥妥能上大學的。
一放學，不少同學就圍了過來。
“葉同學，你在課堂上分享的數學經驗我沒有聽太明白，你可以再跟我詳細說說嗎？”
“這道題，可以麻煩你給我說一說嗎？”
“英語……英語怎麽培養語感呀？真的只能靠天賦嗎？嚶嚶嚶……”
還有的用上了利誘：“葉同學，我有政史地超詳細的知識點梳理，可以無償分享給你，你願意在數學上帶一帶我嗎？”
這人一開口，其他人頓時找到了方向一般，同時大喊。
“我也有，我也有！”
“我的政史地成績更好，我歸納的知識點最詳細，葉同學選我！”
“選我，選我！”
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葉婉清連腳步都沒有辦法移動，只能尷尬地站在座位上。
她沒辦法出去，坐在裏面的姜麗麗更加沒有辦法動彈……不過她一點也不介意，坐在椅子上雙手捧著臉，一雙眼睛非常崇拜地看著葉婉清，簡直在冒光。
“大家安靜一下！”葉婉清深思熟慮之後開口，“時間只剩下最後兩個月了，大家都需要做最後的沖刺，而每個人擅長的科目不一樣。我可以在數學方面幫助大家，也需要大家在政史地上拉我一把。這樣的話，我建議大家可以一起上晚自習，一起學習增加學習效率，互相查漏補缺，你們覺得怎麽樣？”
葉婉清自己整理政史地的知識點也能整理出來，但這需要時間，而她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。所以，大家一起進步，這樣更好。
再說，有了二十多年的教學經驗，其實多人一起學習氛圍濃厚，有時候比單人學習效率更高。
剛好有這個契機，她就提出來了。
這個方法一提出來，很多人頓時都點頭。
“可以啊。”
“好像不錯。”
“在家裏看著看書就想睡覺，一起學習說不定效率更高一點。”看著別人那麽認真，自己想睡覺，總是覺得有些危機感不是嗎？
“葉同學，我參加一個。”
葉婉清從書包裏拿出本子：“想要報名的，我們都一個個登記一下。明天開始晚自習，你們把你們的政史地筆記帶給我，我今晚回去總結一下學習數學的方法，明天晚自習拿給你們看。”
“行！”
事情就這麽決定了，葉婉清覺得也很不錯。
——
出了校門，葉婉清一眼就看到戈淵高高大大的身影等在門口。因為她耽誤了一些時間，衛軍和衛紅也都等在校門口，正跟戈淵說著話。
“淵哥！”
葉婉清喊了一聲，一邊揮手一邊快步朝戈淵走去，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。
戈淵轉眸一看，心裏吊著的石頭算是落了下來。
“怎麽樣？”他自然而然地接過葉婉清手中的書包，“看你樣子，還行？”
“挺不錯的。雖然政史地丟分很多，但我語數外都考得很不錯，只要接下來兩個月把政史地多背一背，考上大學不成問題。”
“那就好！”戈淵黑眸一亮，心裏開心之後又更有緊迫感。
相比之下，衛軍和衛紅就是毫無心理負擔地開心，就連生性靦腆的衛軍都笑得極為燦爛，很為葉婉清開心。
為了慶祝葉婉清考出了一個不錯的成績，晚上吃得很豐盛，老鐘還親自下廚做了一盤菜，只是味道不能強求太多就是了。
吃過飯，葉婉清說了自己明天就會在學校上晚自習的事情。
人小鬼大的戈悅竟然是第一個擔心的：“晚上黑黑的，怕怕哦，有妖怪抓人的。”
戈淵屈指給了戈悅一個爆栗子，馬上表示：“我去接你。”
“嗯。”葉婉清抿唇一笑。
她沒說什麽客氣的話，因為她知道，他們兩個人之間不需要客氣。
——
跟學校商量好過後，包括葉婉清在內一共八個同學第二天就開始了晚自習。
葉婉清拿出了自己認真總結的數學經驗，也成功收獲了一份份整理得非常不錯的政史地知識點，這讓她覺得收獲頗豐。
不過，有件事出乎她意料。
她以為戈淵說來接她，就是晚上九點準時來學校接她而已，沒想到他傍晚就過來了，不僅帶了一些冰鎮的瓜果過來給她，還用自行車馱了一臺笨重的電風扇過來。
“淵哥，這電風扇哪裏來的？”
“從沿海弄過來的，費了我不少功夫。本來想著給你一個驚喜，想到你晚上要在這裏學習，就給你拖這邊來了。”
“這多麻煩呀。”
“給你用的，不麻煩。”戈淵一擡眸，眼中滿是笑意。
葉婉清：“……”
趁著沒人註意，她偷偷地在自家大男人耳朵上親了一口：“淵哥，謝謝啦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電風扇吹起來，教室裏頓時涼快很多，比白天讀書還要舒服，同學們紛紛跟戈淵道謝，戈淵笑著擺了擺手。
等他走出一段距離再回頭一看，發現教室裏不少人跟葉婉清說著話，像是在打趣她、鬧著她什麽，看樣子，是在說他和她。
而葉婉清則帶著淡淡的笑意回應，忽地擡頭朝他這個方向看來，見到他也在看著她，笑容又陡然燦爛了幾分。
心裏一暖，戈淵忍不住也笑了笑。
走出教學樓，戈淵並沒有跟說好的一樣回家，等到九點再過來，而是直接在樓下找了一個花壇坐下，拿出一個手電筒一本書，就這麽坐在花壇上看了起來。
書本上的知識對他來說有些艱澀，畢竟他讀書不多，要從頭學習有些費勁，可他還是努力地看著，就連蚊蟲叮咬也都顧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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